落魄人家结
“让二位久等了,”这声音g人心魄,伴随着轻微的衣物窸窣声响起,坊主的花儿般的玄se长裙被她一手拾掇起,她盈盈一笑,走上前来。
“想必二位也是为了藏宝阁而来的吧,”她绕至二人周围,听着是问人,其实心下已了然。
“这画云坊,在外虽说是,墨香泛n,说到底,不过是个平日里请一些说书先生,再请些戏班子过来作陪衬的小酒楼罢了,同其他地方有什么不同呢。”
坊主眼底含笑,又道:“二位来的可巧,我这给头筹的赏赐可赊了好几回了,说到底还是我心x狭隘,在钱眼儿里看不到头了。”
“若不是最近风声紧,”她顿了顿,眼底一抹幽光闪过,接而似有深意道:“二位又怎会舍得光临我这处呢?”
他们都无需伪装,毕竟这里也没有第四个人,一位是做了好些年这番生意的老板娘,一位是无人知晓,却一举夺魁的青年才子,还有一位则是什么都不缺的,金屋娇养的小nv儿。
坊主话中有话,沈青玉只微微一笑,道:“沈某早就听闻画云坊盛名,相传藏宝阁里有许多平常见不得的稀奇宝物,沈某虽自诩半个诗人,却也难免不了世俗之心。”
“既然有这个机会,沈某也自然愿意…采撷一件。”
听他那番客套话,李莺莺知道该自己开口了,只是她不如前者那般圆滑,迎上他那带着薄笑,以及坊主略带有探究的目光,李莺莺扭捏片刻,才道:“我…我也是听说这里面有好东西,才来的。”
“哦?二位可真是x情中人,”坊主似笑非笑,不过也不再多问。
“请进吧。”夜来香侧身,让两人进去。
李莺莺探出小脑袋左顾右盼,愣是没瞧见点儿蛛丝马迹,她疑惑问:“坊主不是要带我们去藏宝阁吗?”
“姑娘莫着急,”坊主掩嘴一笑,幽幽道:“有些东西看似远在天边,实则近在眼前呢。”
涂着朱红se血甲,白巍巍的手0上门边的朱雀头,轻拨弄了一下,那朱雀眼睛竟亮了亮,同时李莺莺的眼睛也亮了亮,她眼中,那是…珊瑚夜明珠!
是了,在他们进了着画云坊的那一刻起,他们就已经进入了藏宝阁。
楼外仍然是朱漆青瓦,雕栏玉砌,画云坊前面的街区也仍然是车水马龙,行人络绎,嘈杂声不绝于耳,夕yan西沉,一番昏暗偏金的景象与往常别无二致。
檀窗都已被关闭,在外只留下泛着h绿光泽的琉璃薄层,像是楼阁缄默的眼睛,一语不发地关注着世人。
只有透过那别致楼阁的窗棂之中,才能窥见楼阁的秘密,实在壮观。
内里,二层三层的地面竟由中间旋开,随后徐徐升上来一座巨大无b的圆柱,竟也通t都由玉石雕刻,花纹旋罗上升,每处都被宝物挂得满满当当的,那宝物自然也不是寻常物件,乃是江湖上多少侠客梦寐以求的前人暗器,前朝失落的大家贵族祖传下来的镇宅之物,若要用八个字来形容,真当是——琳琅满目,应有尽有。
眸中流光溢彩,李莺莺不由得惊呼一声,甚至忘了压低声线,听她这么一叹,坊主只笑不语,转而把目光投向了另一人。
沈青玉一手背在身后,倒是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天地之变化,心道,一个银质的朱雀脑袋,便足以让整个画云坊翻天覆地,同那人说的不错,此处实在不简单。
坊主道:“公子若是感兴趣,自行去逛便是。”
那声音飘渺不似真人,沈青玉回头,却不见坊主开口痕迹,她站在那八字胡掉了一撇的人儿身后,美眸看他。
单独对他传话么,沈青玉思忖,这大概是江湖上失传已久的千里传音,不知坊主意yu何为,不过当下,应该是要赶人。
他又看了一眼仍然沉浸在花花世界,还不知发生了何事的李莺莺,心道实在天真,沈青玉笑着摇摇头,迈步离开。
“姑娘不是喜欢这颗桃树么?”
不知何时,坊主绕到了李莺莺身后,笑盈盈的,一条胳膊如水蛇缠上她的臂膀,然后抓住她的左手,就像是把她环在了怀中。
坊主本就生的妖yan,一双狐狸眼半阖,黑溜溜的眼珠转到小nv儿身上,又弯了弯。
她的头发只用一根通t纯金的树杈缠起来,缕缕飘扬,更衬那俏尖下巴,一双多情双眸,绝yan红唇,坊主穿着抹x暗红袖玄裙,围着黑毛貂领,香肩与脖颈便愈发雪白,suxi0ng亦半露在外,风情万种。
她贴上来的时候,黑发垂落至李莺莺侧鬓,刮得人有些痒,更别提再闻到那gu扑鼻的玫瑰桃花香了,李莺莺脸红极,却挣不开她,不知坊主这是何意,只是感觉下巴被人捏起来,而后转向那棵仍在缓缓飘落花瓣的繁茂桃树。
“它叫见血青,巫术养的,很邪门的。”
坊主脸侧对着李莺莺,一字一句念着,眼睛却幽幽地看着那桃树。
不,准确来说应该是那树下正在纷扬的花瓣。那花瓣落下来,竟是忽然萎了,白粉饱满凹陷了下去,很快地发h发黑,堆叠成新泥。
“是,坊主,可是你先放开我,我有些喘不过气了,咳咳。”
李莺莺只感觉掐着自己下巴的那只手越发用力,她喘不过气来,眼睛已泛红垂泪,却仍听到坊主的声音在耳边不急不躁地响起,闭眸,便犹如黑暗之中缓缓开出一株诡魅的花,红的滴血。
“别着急啊姑娘,我这就告诉你,这棵桃树的秘密。”
“沈青玉!咳咳,沈…”
李莺莺实在顾及不了那么多了,想到这里除他们二人外还有一个,她着急而挣扎地喊那个名字,试图找到一丝获救的希望。
“呵呵,”坊主g唇一笑,却是松开了她,李莺莺失了力气“砰”地跪倒在地上,双手撑着才不容易倒下去,她咳着,大口喘气,而后抬起头来,不可思议地望着坊主。
她的下巴连至喉咙处有一个巴掌大,深红可怖的掐印,可见那人用力之深,就在方才的一瞬,李莺莺竟感觉到了坊主的一丝恨意,是…恨她吗。
可二人从未见过面,更别说有所来往,哪里来的深仇大恨。
坊主似笑非笑,看着李莺莺爬起来以后,忽然向后退了一步。
成泥的黑,凋零的h,又回到最初的白与粉由下至上,零落斑斓,竟生生贴合上了坊主一身的玄黑与雪白,她仰头,x腔微微起伏,似是感受自己与这株桃树融为一t。
在李莺莺看来,是这样的。
坊主缓缓睁开黑眸,盯着李莺莺,道:“姑娘,你可知这树为何繁茂?”
李莺莺不知她所言何意,只是警惕地看着她自言自语。
“因为它从不凋零。”
李莺莺大吃一惊,从不凋零,怎么会,这桃树现在花瓣撒的厉害,漆黑树杈都若隐若现,眼看着就要灵根枯竭,她不确信,开口道:“是…因为我?”
“是,”坊主sisi盯着面前无辜而显得有些可怜的少nv,缓缓道:
“是因为你。”
“不…不对,”李莺莺秀眉忽的皱起,不复懵懂,“我与沈青玉一同踏进的画云坊,为何你认定偏偏是我?”
李莺莺摇摇头,语气越发坚定,否认坊主话中的漏洞。
对她的忽然警醒,坊主并不惊讶,而是微微一笑,“好问题。”
“姑娘你不知道,这树是认人的。”
坊主的手轻抚上那盘虬树皮,目光迷离,似沉醉又欣赏,继续说道:“我以鲜血为蛊,养育此树已十三载,它倒也争